2010年11月21日星期日

走不過季節

我想我是喜歡柳永的詞的,要不然多年後當我再一次站在石橋上的時候,也不會依舊想到這一句。沒有大雁孤鳴,淺冬黃昏的天深邃而靜謐,一抹斜陽單單地徘徊在天際,這是舊年裡常常被我描摹的風景,這刻,卻,恍如隔世。

累了,累到不想說話,只固執地走到這片已經被我疏遠了很久的風景裡,石橋依然靜默,江水悄然流淌,站定,風無聲滑過。

有那麼一些人和事是不是終於要掩埋在時光裡的?當他們漸行漸遠,當生命的氣息裡終於尋覓不到他們的痕跡,當耳際偶爾依稀飄過他們的清脆的笑和細細碎碎的聲音,才知道我的一些心情,已經夾雜了季節的清冷了。
  
我是懼怕這清冷的。幸好多年以來,我的心裡還一直執拗地保存著那時的溫度。籍著這些溫度,我很欣慰我還可以在這樣獨自佇立的時候掀開往事序幕的一角,任自己在別人的風景里站成一座雕像,任自己的心緒飄向遠方。

“一想到你,那個城市就像珠寶般放著光芒。”突然想到這一句,輾轉在歲月一道又一道秋里,我有時候只想問自己,是不是只能在一些懷念裡走一段舊時的時光?來時的路上,我們到底丟棄了什麼?世事那般無常,是不是終要用一生的時間去撿拾一些回憶?想到一個人,便會想到一座城嗎?那人,還在不在?那人,可安好?
  
我恍不過神來。抬眼,人群中再也沒有熟悉的影子了,一些背影已經在光與影的無聲閃爍裡慢慢班駁,慢慢隱匿,想起時,少了真切,一泓寧靜。
  
斜陽散去。黃昏的風瞬間清冷了,我終走不過季節。

2010年11月14日星期日

上路

可不可以讓胸懷更寬,寬過犀利透徹的海;可不可以讓熱忱復燃,兒時的黃昏,鄉村懷抱著夕陽,火燒雲直落大地,漫捲神話飛書。
  
紅楓林,在三十年前泛出迷夢的血色,腳麵上翻湧的何止是愛。一地紅葉,一地知秋。
  
像我早熟的憂傷尖銳的少女時光。
  
藏起來,藏起來,在人群中,誰也看不到誰的人群中間。一支鴕鳥不見首尾,刺在梗中,梭行沙漠。在字裡行間,貪婪地撫摸和吞噬,我血脈噴張生髮水
  
只有閱讀。湯姆、鼴鼠、飛鵝、山莊、新歲的鐘聲,在幽閉和扼腕中,從不肯閉上眼睛,
  
  
轉瞬經年。
  
  
這是盛世的叢林。我在其中,又常常迷途,今夕何夕,此地何地。我的,我們的,靈魂與肉體的棲息之所。我耋耋老矣的土地,千年書萬年書的智慧nonwoven Bag
  
我看到一個壯漢,在田間起來,他快步疾飛。
  
  
我懼怕的飛逝,渺小的力,除了熱愛,我一無所有laptop bag
  
除了追隨。
    
沒有面孔的城市,只有聲音。不絕於耳的聲音;無所不在的聲音;就連最深的沉默之夜,金魚在魚缸裡,也要氣泵的喧囂才能活的聲音。
  
一片又一片的海,所有的人都在,所有的魚,在魚翔淺底的夢中。
  
抵達。就真的抵達了嗎?
  
我點燃詩稿的燈。它和我俱燃。如果,能燒出一片靜。
  
靜是更可怕的止廢料回收
  
是更大的恐懼。我慌,不擇路。還是走吧,在原路、在去路、在來時路、在轉角路、在單行路、在高速路、在鋪滿鮮花的路、在遍插荊棘的路……在數不清辨不明的一條又一條的路,上路。